懷念父親 不會忘記那年－ 辦公室的廣播開放著 － 埋頭工作的我，突然聽到 我的眼淚冷不防的流了下來－完全無法控制…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我衝到開關處－「啪！」一聲直接關掉收音機… 都過了三年了，仍然不捨父親的走； 雖然他也算得上是求仁得仁 － -- 在過世的一年前左右， 父親看著電視新聞的交通事故，常會說： 『我若發生意外，絕不拖累家人。』 天哪! 他是有預感吧 ?! 事情也就像這樣，但是，如果醫院提早輸血，他應該有機會得救的， 而且不會拖累家人，他只是小腿被撞斷－這是某位護士告訴我的… 計程車追撞父親騎的機車－兩家醫院共拖延了五個小時… 等我們家屬到了才急救- 繳完了錢才輸血 ~ 太遲了…… (護士一再強調老人家一直關心著另一個受傷親人的情況… 護士還偷偷告訴我 ~ 可以告醫生…… ) 因為人人都有父親，而媒體如此發達…而慣性的思緒更難以控制， 往往腦海閃過什麼疑惑，就如往常一般想打電話問爸爸 （爸爸就像生活字典，很多天文地理或大小問題只要問他就迎刃而解）， 拿起電話才意識到：找不到人了… ***************** 在我的成長過程: 算得是慈父嚴母 ~ 因為玩樂弄得全身污泥或對母親嗆聲被母親罰跪、毒打… 而父親呢? 我是他的跟屁蟲 ~ 典型台語說的: 愛哭愛跟的. 最記得他帶我及堂姐、堂弟到蘭潭(嘉義)，在朋友的果園享用著現摘現吃的趣味:及幾次跟班的印象… 看過父親隨手舉著長竹竿追打著抗拒理髮的二哥’ 至今都還覺得很好笑 ~ 我那調皮搗蛋的二哥小時候給父母添了不少麻煩… 也看過父親教我三哥寫書法， 好像很難教… 倒是在一旁的我可能學到了~ 直到高中’都還有拜名師學書法的同學老是拿她的書法簿子跟我作比較 – 看看誰的圈圈多… 童年，父母有時還會以日語交談， 父親也教過哥哥們學日語的五十音或是數數，結果是造就了我學習日語的契機 –日語老師也覺得我學得比別的同學快… 呵呵~輕鬆學習效果佳’耳濡目染才是最好的學習哟~真希望父親沒那麼辛苦啊! 他沒刻意教導的我都學會了吆! 父親對哥哥們管教有點嚴’ 對他的女兒-我呢? 我總是貪玩，直到睡前的最後一刻才勉強寫完作業，有時是珠算習題，不會的就問父親，父親就從頭到尾越教越多~好睏呀，真後悔問他，可後來我被選為班上珠算比賽的代表， 都是因父親教導啊~ 小時候雖然擁有很多的自由，但是被動及依賴的心態也曾造成極大的壓力 ，那是一個工藝課的家庭作業，我一定是玩昏頭了，到很晚了還想不出要做什麼作品，迫在眉睫才焦急地向父親求援，終在缺乏資源的情況下，父親找到泥土，幫忙做了一條很美麗的茄子 – 我終於可以在隔天交差… 記得這麼清楚，其實我心理明白: 是自己太不負責任了~我心理是極為愧疚的… 有一次；在老家的桌上， 父親放了一堆文件，並告訴我別去碰它們， 不說還好’ 這一說反倒激起幼童的好奇心 ~ 他一離開，我就去翻翻看… 剛入學的我根本不識幾個大字，只是滿足好奇心或是頑皮吧?! 父親回來發現了我動過手腳， 就斥責我並往我的手臂打了一下…，這是他唯一一次對我的體罰，所以記憶深刻。 父親文筆很好 平常字體端正漂亮，但是母親欣賞他有點勾勒或行草的寫法，他們雖然都是受的日本教育，國字卻都能寫， 尤其是父親，當年也算是叱吒一時，生長於富裕家庭 - 少時騎馬、玩樂…自己闖蕩事業，並沒有在萬貫家財中得到任何庇蔭，尤其為了避開大家庭的內鬥紛爭，父親所幸離鄉闖蕩、極盡挑戰其人生； - - 曾經是某地首長的得力助手，曾經因對手的捕風捉影被栽贓； - - 曾經在白色恐怖的餘毒下，差點送命 ~ 在烏合之眾的槍口下 – 父親與一群無辜者跪成一排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，正規軍來到…撿回一命… 後來，父親在司法單位分別當過書記官或採購，常聽哥哥們說； 逢年過節，家裡都堆滿了禮盒、尤其中秋節，還加上柚子… 我母親說: 別人(很多人)都會收紅包，可是我父親都不敢收，父親也交代母親: 即使有人將紅包送到家裡也不能收…(當時是可收禮物不能收禮金吧?) 父親常講述歷史故事給我聽，最記得的是東周列國記、孫臏…等等故事；還有一些科學的、星球的、新聞報導之類的。 父親有他”迂”的時候 ~ 讓我很有意見總是要怪他: 與人碰面行禮都鞠躬90度，屢屢被我滔唸: 時代不同了，不要那麼彎腰了啦! (我是為他不平啊! 覺得不需要這麼有禮啊，通常對方都不值得如此對待的耶) 我20歲時，第一次約會，臨出門前，父親叮嚀我: “你可以告訴那位男孩子說你的爸爸是警察喔。” 我搞不清楚為何要那麼說? 多年後，才了解到作父親的內心是會擔心女兒交男朋友的哩。我可從沒想過會遇到 “壞人”喔?! 感覺與父親的相處時間並不多，可細數起來也不少。 最常聽父親講一些語言方面的趣事 – 他年輕時交友廣闊，出生入死，有很多所謂 “外省籍”的朋友，國台語之間鬧了不少笑話，不過對我來說，最好笑的莫過於他講的 “國語”~ 那腔調我完全分不出是哪一省的，反正大家都覺得他像外省人，可總是把番茄說成 “蕃家”，惹得我哈哈大笑，總是糾正他， 他總還是講錯……呵呵 ~~~ 父親很愛收集一些專業的圖鑑或一些知識類的書籍，他覺得書籍是他留給子孫最好的財產。 生平第一本旅遊書，是父親拿給我看的， 指著嘉義八景的圖片，土生土長的父親說沒去過幾處，就連阿里山都沒去過，我一直記在心理，希望能讓他遍覽八景，唉 ~ 還沒玩遍八景啊，父親走得太早了…人生七十才開始啊! 父親常讓我抱怨的另一要事是抽煙 – 不是健康問題，而是味道: 我很不喜歡家裡充滿濃濃的煙味 ~ 尤其是廁所… 父親算是老煙槍了， 有時一天會抽到兩包煙，他曾嘗試戒煙多次 –總以口香糖或其他零嘴代替…可惜都不成功… 唉 ~ 如果他還健在， 我就可以催眠方式幫他戒除煙癮啦 ~ 有一次，我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: 與其面對父親抽煙，或看不到父親， 我會選哪一個? 我當然選擇讓他抽煙啊! 就在這個念頭之後約半年， 父親發生了車禍意外…… ~~~嗚 ~ 嗚 ~~~ 少了個這麼好的父親，真不習慣啊~~~ ****************** 調到另一個工作崗位，我有幸被升為主管，幾個貼心的員工在休息時間閒聊－ 原來有不少人在更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愛－ 她們的失親之苦及堅毅生活的精神，讓當時過度執著的我受到深刻感動… 可在生活中就常會有些事物， 總在無意間觸動心懷…尤其是那最平凡的親情… 就像我的父親之於我……因為他就一直掛在心靈的深處啊!!!
電台主持人說：過幾天就是父親節了，你準備了什麼禮物送給父親呢？
事情已發生多年，懊惱、悔恨也喚不回父親的音容，只是在生活中常被喚起…
很多既有的親情、友情或是任何周邊已有的事物，我們總覺得理所當然－ 直到失去都還難以適應－因為太習慣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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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3-懷念父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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